吴梦洁一记暴扣砸在地板上，整个罗兹体育馆瞬间安静了。这姑娘红着眼眶抹了把汗，25分的成绩单亮得刺眼，可记分牌上12比15的鲜红数字，硬生生把中国女排挡在世联赛四强门外。场边波兰球迷的欢呼声浪里，16岁的张籽萱攥着毛巾的手指节发白——那三个连续塞给龚翔宇的传球，像三记闷棍敲在所有人心上。

镜头扫过替补席，倪非凡的护膝上还沾着救球时蹭到的木屑。这姑娘整场扑了18个一传，可第五局关键分时波兰队那个压线球，她鱼跃出去就差那么一指甲盖的距离。"当时就觉得地板在往后溜。"后来这丫头跟队友比划，河南腔里带着不甘心。王媛媛正弯腰缠脚踝上的绷带，分站赛拦网榜第三的副攻，今儿个硬是被斯蒂夏克晃出三个空网。

要说开局那叫一个顺，龚翔宇拦死卢卡西克那球，央视解说直接喊破音："这拦网跟防盗门似的！"庄宇珊的直线扣杀砸在对方自由人身上砰砰响，活像过年放鞭炮。转折出现在第二局14平那会儿，波兰队那个替补上场的二传格拉布卡，传球节奏突然跟开了倍速似的。陈厚羽刚蹲好防守姿势，对面快攻已经砸在脚边了，急得场边赵勇指导直跺脚："哎呦喂，这球追得跟赶高铁似的！"

决胜局5比8落后时，吴梦洁那个后三进攻打手出界，央视回放显示球速达到89公里/小时。这姑娘江苏队训练时扣碎过两块钢化玻璃，此刻却看着记分牌直咬嘴唇。最揪心的是12比13那个球，张籽萱传龚翔宇时被波兰副攻预判个正着，三个拦网手像卷闸门似的哗啦落下。场边有华人球迷举着"萱崽别慌"的灯牌，可电子大屏上16岁二传的失误数据已经跳到7次。

技术统计表上藏着魔鬼细节：中国队拦网得分比波兰少4分，可触网次数多了6回。王媛媛赛后盯着数据板发呆，她那个标志性的背飞今儿个成功率掉到43%，要知道分站赛打土耳其时还保持61%呢。最扎眼的是自失栏，18比24的数字红得滴血，光第五局就送出去5分，相当于白给人家小半局。

波兰那边庆祝得跟过年似的，斯蒂夏克的金发早被汗水打成绺。这姑娘去年欧锦赛决赛砍过38分，今天虽然被庄宇珊拦得龇牙咧嘴，可决胜局那两个压线球真叫一个刁钻。转播镜头捕捉到有趣画面：当张籽萱第三次传给龚翔宇时，波兰教练组齐刷刷举起两根手指——敢情早把咱战术密码给破译了。

更衣室里的矿泉水瓶瘪了好几个。吴梦洁把25分的技术统计表折成方胜儿塞进护具包，这姑娘去年亚锦赛对泰国轰过27分，可今天赛点球扣在波兰自由人手里那刻，她第一次觉得罗兹体育馆的顶棚那么矮。张籽萱被记者围住时，后脖颈的汗还没干透，有老记者提醒她："丫头，当年冯坤16岁时传丢关键球，后来成了奥运最佳二传。"

回酒店的大巴上，倪非凡手机弹出条消息。原来有网友截出她第五局那个飞扑救球的动图，配文是"这姑娘膝盖是装弹簧了吧"。庄宇珊正刷着波兰媒体的报道，突然乐出声——他们管吴梦洁叫"东方飓风"，可翻译软件把"飓风"译成了"龙卷风"。笑声里，龚翔宇默默把护膝翻了个面，这位里约奥运冠军的膝盖上，胶布贴得跟军事地图似的。

夜深了，教练组房间的灯还亮着。赵勇在战术板上画着交叉线，世锦赛同组的哥伦比亚队昨天刚赢了意大利一局。资料堆里有张便签特别显眼，上面记着吴梦洁今年联赛的数据：扣球高度3米29，点高跟埃菲尔铁塔观光层差不多。窗台上摆着个迷你记分牌模型，是去年世联赛八强的纪念品，此刻月光正照在"2-3"的比分上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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