就差一口气，真的就差一口气。赛后，成都球迷区的哭声，混杂着不甘，成了那个夜晚最让人心碎的注脚。前一秒还看得见冠军奖杯的轮廓，后一秒，整个赛季的梦就被生生撕碎。

你很难解释清楚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。就在同一片夜空下，几百公里外的上海，是另一番光景。王燊超那脚凌空抽射，与其说是锁定胜局，不如说更像是为海港的冠军庆典提前点燃的一支穿云箭，漂亮得让人没话说。3-0，干净利落，穆斯卡特的球队几乎没有给浙江队任何喘息的机会。一切都按照最完美的剧本在上演，积分榜头名的位置，稳如磐石。

剧本？或许足球世界里根本就没有什么固定的剧本。

就在海港球迷准备开香槟的时候，成都的主场却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。严鼎皓进球的时候，那里曾是全中国最炙热的地方，红色浪潮几乎要吞噬一切。所有人都以为，那不过是蓉城走向冠军宝座的一块普通垫脚石。毕竟，河南队的心思，恐怕早都飞到12月的足协杯决赛去了。没必要跟你拼个你死我活，人之常情嘛。

可足球偏偏就不讲这个情理。历史这东西有时候像个魔咒，过去三次交手全败的记录，就像一根看不见的绳索，在最关键的时候，悄悄缠住了成都队的脚。当钟义浩和何超的名字出现在记分牌上，1-2的比分像一盆冰水，从头到脚浇熄了所有人的希望。那种从云端坠落的感觉，只有亲身经历过的人才能体会。讽刺的是，击败他们的，恰恰是那支被认为无欲无求的河南队。

上海的另一边，申花就显得务实多了。路易斯开场不到两分钟的头球，像极了斯卢茨基整个赛季的战术哲学——高效，直接，不跟你玩什么花里胡哨的东西。1-0，拿到三分，申花悄无声息地攀升到了第二位。虽然冠军的希望只剩下理论上的微光，但他们至少把自己留在了牌桌上。

现在，所有的压力，或者说所有的优势，都集中到了海港这边。63分对61分，手握2分优势，相互战绩还占优，最后一轮去客场挑战近9轮只赢了1场的英博，只要一个平局。这道算术题，连小学生都会做。海港的第三座中超冠军奖杯，几乎可以说已经刻上了他们的名字。

只是，足球的魅力也恰恰在于它的不确定性。当所有人都在讨论海港将如何捧杯时，不知成都的球员和球迷，会不会在未来的某个深夜，反复咀嚼这个夜晚的苦涩。那个本该属于他们的剧本，怎么就演成了别人的背景板？或许，这就是足球吧。有时候，它馈赠给你整个天堂，有时候，它连声招呼都不打，就收走你的一切。